那不是老鼠嘛!
语文课代表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,扭到了脚,痛的恨不得把高跟鞋甩出去。
她好容易定了定神,指着叶满溪的手都在发抖:“你,叶满溪,你手里拿着什么?你是变态啊?”
这是长尾鼯鼠,尾巴烘干可以入药了,这种老鼠不好抓,难得能在这里碰到它。
以前叶满溪跟着外公去山上抓这种鼯鼠,有时候能抓一小背篓,外公说这老鼠吃庄稼,啃木头,所幸尾巴能入药,所以还不算一无是处。
叶满溪用这家伙的尾巴捆住了它的身体,扎的严严实实扔到一边。
语文课代表胆战心惊地看着,嘴角直颤动。
她一向都不喜欢去医馆,不止是医馆里的药味不好闻,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,比如蜈蚣,壁虎,地龙,也就是蚯蚓,恶心都恶心死了。
叶满溪这种野丫头连老鼠都敢抓!
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,就像是一个乞丐,语文课代表多看一眼就要呕吐。
可是,不知道为什么霍淼自从能看到自己之后对她就有点冷淡,想起之前他失明的时候和叶满溪整天耳鬓厮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。
所以,语文课代表断定叶满溪肯定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,才让霍淼对她和对自己两种态度。
语文课代表伸手指着她却不敢过去:“叶满溪,我问你,你对霍淼是不是用了什么迷魂药,还是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,快说!”
叶满溪抬起头看着她,虽然脸上满是污渍,但眼神却清亮,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。
语文课代表看到她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满肚子的气。
这个小哑巴,别看不能说话,但是她的眼睛会说话,会勾人的。
记得霍淼还没失明的时候来家里吃饭,叶满溪倒茶给霍淼,俩人眼神只是对了一下,霍淼似乎就失神了几秒钟。
所以,叶满溪一定是会某种邪魅的本领。
说不定是狐狸精投胎的。
“你给我写,老老实实地把你那些勾引男人的办法给我写出来!”语文课代表丢了个本子给她,人却不敢过去。
叶满溪捡起地上的笔和本子,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了一句话,拿给语文课代表看。
语文课代表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,叶满溪在上面写着:“我要吃饭,洗澡,换衣服,在干净的环境中休息,我的孩子需要营养。”
语文课代表拧着眉头讥笑:“你还想吃饭洗澡?你怎么不说你要去住总统套房?”
叶满溪继续写:“你答应我的,会让我回到外公的医馆。”
“呵。”语文课代表言而无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她抱着双臂得意地笑出声:“我给你签协议了吗?你说回医馆就回医馆?”
语文课代表那过分饱满的苹果肌在头顶上秃灯泡的照耀下,显得更加饱满,就像是两只注了水的大桃子。
就猜到语文课代表会出尔反尔,这倒符合她一贯的人设。
语文课代表没问出她想要知道的,又不敢过去,叶满溪脚边的那只还在动弹的老鼠实在是太吓人了。
她不想问了,这里环境太差,把她的高跟鞋都弄脏了。
她迫不及待地转身:“既然你这么适应这里,那就等着你这个小野种在这里出生吧!”
语文课代表迈步向门口走去,忽然,一个什么东西向她丢过来,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语文课代表的后背,然后那个东西落在了她的脚边。
语文课代表低头看了一眼,跳着脚尖叫:“啊,啊…叶满溪,你用老鼠砸我!”
语文课代表一边叫唤一边脱下她的蓝狐披肩丢在地上,她气急败坏,恨不得过去掐死叶满溪。
但是叶满溪太脏了,她下不去手。
“叶满溪!你是想让你肚子里的野种生不出来是吧?你信不信我弄死他?”
语文课代表威胁她肚子里的孩子,叶满溪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。
捕捉到这个细节,语文课代表相当满意。
她定了定神,喘着粗气说:“叶满溪,我告诉你,你想要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,就给我老实一点!”
叶满溪在纸上飞快地写道:“我要回医馆!霍淼的眼睛还需要后续的治疗,至少还需要半年到一年的康复时间。”
语文课代表嗤之以鼻:“少来这一套,你还心不死地想要见霍淼?门都没有!我告诉你叶满溪,这辈子你也别指望再见到霍淼!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中医,除了你没人能治霍淼?”
“我给霍淼用了一味药,任何人都配不出来,每个中医有每个中医的方法,霍淼只有用我的药才能彻底康复。”
“切。”语文课代表当然不信:“你别耍花招了,就你那点小九九,我还不清楚?你以为我就没办法得到霍淼的心?我告诉你,我会让他对我死心塌地!”
语文课代表走出房子,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:“喂,做个交易。”
……
今天又下雨了,淅淅沥沥,冬天的邺城三天两头下雨,阴雨绵绵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晴。
江季业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,但还没有苏醒的迹象,毫无生气地躺着。
这一天,语文课代表也要出院了。
霍淼虽然天天都来医院,但他总是离床边大约十几公分那么远站着,语气极淡地的问候她:“今天好点了吗?”
“今天气色还不错。”
“张妈说你不肯喝鸡汤,不要挑食。”
听上去都是关心的话,但听在语文课代表的耳朵里,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?
还有霍淼的眼睛,被长而卷翘的睫毛挡住了光,从来不肯认真地往她身上多看一眼。
面对这样的霍淼,语文课代表要气断了肠子。
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。
以前也是他们恋爱,虽然霍淼对她一向不十分热情,但比现在要好多了。
后来他失明,虽然陪在他身边的是叶满溪,但用的都是她的身份啊。
现在他好了,看到的还是自己这张脸,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淡?
难道,是她上次又去开了眼角?
语文课代表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眼睛,早知道不乱动刀子就好了。
无论她怎样撒娇,霍淼都懒的多看她一眼,那些关心的话也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说一说。
办好了出院手续,语文课代表和张妈的搀扶下往医院大门口走去。
霍淼就跟在她的身后,语文课代表时不时回头看一眼,霍淼俊逸的脸庞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寒霜,仿佛给他整个人包上了一层冰壳,令语文课代表连伸手摸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。
可是,他失明的时候和叶满溪在一起的时候,可不是这样的!
他握着叶满溪的手的时候,可是满脸的温柔!
语文课代表深吸一口气,不耐烦地甩开了正扶着她胳膊的张妈的手。
张妈缩了缩脖子,她送了几天饭,多多少少了解一点这位新少奶奶。
在少爷面前对她们还算客气,但私下里就不是那么回事。
这和张妈听说的语文课代表的形象,好像不太一样啊。
走到医院大门口站住,众人等着司机的车开过来。
外面天冷,语文课代表往霍淼身边靠了靠,嗲兮兮地开口:“淼,我冷。”
她的本意是想让霍淼把她搂进怀里,但霍淼只是脱下了大衣披在语文课代表的身上:“马上车就来了。”
语文课代表撇了撇唇,不情不愿地拉了拉衣领。
忽然,一辆车从街角飞快地向他们开过来,语文课代表眉角跳了跳。
总算来了!
那辆车开到了霍淼他们不远的地方,忽然发疯一样向霍淼撞过来。
霍淼正在打电话,完全没有注意到。
等他觉得不对的时候抬起头来,一辆车已经直煞煞地向他撞过来了。
霍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身边的语文课代表忽然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霍淼,挡在了他的面前,甚至还喊出了一句表明心迹的口号。
“小心!淼,我爱你!”
众人都没反应过来,语文课代表就被撞倒了,倒在了霍淼的脚边。
那辆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还直直地向霍淼撞过去。
语文课代表这时候还有意识,抬眼一看车子还打算再一次撞过来,语文课代表魂都吓飞了。
她想躲开,但是身体软的动都动不了。
保镖们立刻冲上去拦住了车,可能开车的那个人也有点胆寒,停下了车,霍淼顺势抱起了语文课代表往医院里走去。
语文课代表在晕过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,霍天齐正从驾驶室里跳出去,发疯地往相反的方向逃窜。
霍天齐…
语文课代表咬牙切齿,说好了意思一下的,但刚才那一下,他是想把自己给撞死啊…
“绿荷…”霍淼焦急的声音飘荡在她头顶:“你没事吧?”
语文课代表还想看看霍淼,但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。
语文课代表被送进了急诊室,霍淼在紧闭的大门口踱步。
刚刚走到医院门口又被送回来了,霍淼猛的站住了脚步,孙秘书一路小跑跑过来,喘着粗气。
“还是给霍天齐跑了,他这是存心想撞您的,太太帮您挡住了。”孙秘书小声说。
霍淼拧着眉头,抬眼看了看急诊室大门上方手术中三个大字。
那红红的字刺得眼睛疼,孙秘书见状赶紧递过去眼药水:“霍先生,您的眼睛都红了,赶紧滴点眼药水吧?”
霍淼没接,孙秘书又怯怯地把手给缩回去了:“太太一定吉人天相,没事的。”
过了很久很久,医生终于出来了,有点不敢看霍淼的眼睛:“霍,霍先生。”
霍淼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边,呼呼的冷风从开着的窗口灌进来。
他打了发胶的头发在大风中纹丝不动,整个人伫立在风口中。
医生缩了缩脖子,打了个喷嚏才开口:“霍先生,霍太太的腿骨骨裂,不过不算太严重,胳膊和后背有软组织挫伤,也不算太严重。”
霍淼转过来,冷冷的目光伴随着冷风向医生看过来。
医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,低着头,声音几乎都含糊不清:“只是,只是…”
“有什么就说!”
“只是,霍太太的孩子,”医生抬头看了眼孙秘书,孙秘书的嘴角都在抽动。
“孩子怎么了?不要吞吞吐吐的!”霍淼喝道。
医生腿一软,扶着墙赶紧回答:“孩子没有了!”